香港故事 | 蒋夫人陈洁如的悲情人生

一九七一年农历正月初，麻将搭档黄锦龄、管国华夫妇前往铜锣湾给陈洁如拜年，但久按门铃无反应，最后发现陈洁如横卧地上已死去多日。

△陈洁如

她从孤单里来

又从孤单里去

原本情深

奈何缘浅

信誓旦旦的诺言

经不住风吹雨打

提到蒋介石的夫人，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想到宋美龄。但宋美龄只是蒋介石的其中一位夫人，排行第四，前面还有三位分别是毛福梅、姚冶诚和陈洁如。毛福梅跟蒋介石属于包办婚姻，姚冶诚只是蒋的侍妾，而与宋美龄的结合，在很多人看来只是政治联姻。唯陈洁如与蒋介石的爱情，生如夏花般绚灿，死如秋叶般静美。

△陈洁如

陈洁如祖籍宁波，原名陈凤，乳名阿凤，一九零五年出生于一位纸商之家。据《我做了七年蒋介石夫人》一书披露，未满十三岁的陈洁如身材瘦长而匀称，前额上梳着浓密的刘海，几乎盖住眉毛，后面的头发则梳成长辫子，垂挂背上。她皮肤滑润，面庞清秀，但是嘴巴宽大，牙齿稍有突露，下巴骨略方，看起来至少已经十八岁了。

△陈洁如的青年时代

一九一九年，孙中山带着蒋介石、戴季陶拜访张静江，蒋介石在张府邂逅了阿凤。三十二岁蒋介石对十三岁的阿凤一见钟情，但陈母明确表态：“女儿年龄尚幼，加上蒋已有妻妾，不足以托付终身。”然而，在张静江夫妇的再三撮合及蒋介石的猛烈攻势下，阿凤母亲最终同意了蒋介石对女儿的求婚，阿凤也交出了自己的一颗心。此后，蒋介石为阿凤改名为洁如，寓意纯洁脱俗。

风雨同舟 生如夏花

享婚后甜蜜生活

七年之痒 风云突变

誓言终被风吹雨打去

一九二一年十二月五日，蒋陈二人的婚礼在上海永安大楼大东旅馆盛大举行。那年，陈洁如十五岁，蒋介石三十四岁。

△蒋介石与陈洁如

陈洁如无疑是“旺夫”的典型。陈洁如陪伴丈夫的几年间，蒋介石从一个默默无名的股票经纪人，摇身一变成为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委员长、国民革命军总司令。

△蒋介石与陈洁如

不过，大东旅馆的婚礼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，至今仍众说纷纭。但陈蒋二人的真挚感情，在他们的交往书信中可见一斑。

我最亲爱的妻：我已要抵莫斯科。这里的海关非常严格，我的行李都被彻底搜查。令我最惊讶的是这里的欧洲风味，诸事都与亚洲不同……我真想假如此行你能一路陪我多么好。附上两张照片，请注意，我身上穿的是你给我的那件披风，那就是说，我也想念你！

—— 热爱你的介石

1923年9月2日

然而，甜蜜的生活终究是短暂的。

新人笑旧人哭

刺破美丽泡沫

哀愁郁结于心

情到深处人孤独

昔日风雨同舟的伉俪

最终相忘于江湖

一九二七年九月二十七日，中国第一大报《申报》在头版上赫然刊登了一则《蒋中正申明》的启事，全文如下：

申明

各同志对于中正家事多有来书质疑者，因未及遍覆，特奉告如下：民国十年原配毛氏与中正正式离婚，其他二氏本无婚约，现已与中正脱离关系。现在除家有二子外，未有妻女。惟传闻失实，易滋淆惑。专此奉覆。

蒋介石在申明中只承认毛福梅与他有过婚约。他委托杜月笙给了陈洁如十万元旅行费，叮嘱陈：“要好好学习，（去美国留学）回国后可以更好地尽到总司令夫人的职责。”然而蒋的真正意图是为了摆脱陈洁如，以便与宋美龄结婚。令陈洁如不解的是，蒋介石为何抛弃自己另娶宋美龄？

△蒋介石与宋美龄

蒋介石曾向陈洁如披露了他的这桩“政治婚姻”的计划。蒋要求陈从他的长远前途考虑，做出自我牺牲，赴美留学，退让五年时间给宋美龄——待中国统一大业完成，蒋介石执掌国柄，即恢复与陈洁如的夫妻关系。

蒋介石还曾起誓：“自今日起五年之内，必定恢复与洁如的婚姻关系。如果违反誓言，没有将她接回，祈求我佛将我殛毙，将我的南京政府打成粉碎。如果十年二十年之内，我不对她履行我的责任，祈求我佛推翻我的政府，将我放逐于中国国外，永不许回来。”

对陈洁如来说，蒋介石的承诺不过是美丽的泡沫，一刺即破。陈洁如出国时年方二十出头，由于惨遭婚姻悲剧，矢志终身不再嫁人，而且终生未育。

一九六一年，孤独无依的陈洁如移居香港安度晚年，却对往事守口如瓶，她在香港结识的朋友和邻居，几乎无人知道她的来历。

一九七一年，陈洁如在走完人生旅途之前，给蒋介石写了最后一封信。她将郁结在内心的哀愁，及对蒋介石的情谊，倾吐于信中：“三十多年来，我的委屈惟君知之，然而为了保持君等国家荣誉，我一直忍受着最大的自我牺牲……”同年，陈洁如凄然离开了人世，终年六十五岁。

△陈洁如晚年

陈洁如与蒋介石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七年，不仅是蒋介石个人政治生涯中最值得回味的“大起大落”的非凡年代，同时也是中国现代历史上的“大动荡、大变革”的重要时期。陈洁如把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奉献给了蒋介石，结果却不得不把自己的男人拱手让给另一个女人，而且，为了这个男人的权威和名誉，她还不得不遭受世人的白眼而不能自辩——从这一点来说，蒋介石遇到的这个女人是高大的。陈洁如或许曾经因为蒋介石的爱情快乐过、痛苦过、挣扎过，但最终，美丽的红颜成了一抔黄土，留给历史一声叹息。